遥远的向日葵地对农村出来的孩子来说,

发布时间:2024/1/13 18:19:24 

在都市生活的太久了,每天脚踩水泥地,闻着火锅味,住在格子间,恍恍惚惚中差点以为自己是城里人。

这些日子总梦见自己回到了老宅,红色行李箱扔到斑驳的老台阶上,就开始归整老院子门口的枯木,拿起大大的芨芨草扫把,横扫院内落叶。

就像李娟在《遥远的向日葵地》中写到的:我还有一个梦,就是过真正与大地相关的生活。这个梦里,我有一块土地,有一座结实的房子。

这本书讲述了李娟一家子在新疆阿勒泰耕种向日葵的生活经历,年8月,《遥远的向日葵地》获得了第七届“鲁迅文学奖”散文杂文奖。

李娟是四川人,却生于新疆,也将自己的文字交付给了新疆。她的作品《阿勒泰的角落》《羊道》《冬牧场》等,都展现出了不一样的新疆美。

她做过裁缝、卖过百货、做过编辑,也和牧民一起生活过,但最终,她辞去工作,投身于写作,像极了扎根新疆热土,与风沙作伴的“向日葵”。

擅于到来的人和擅于道别的人

我最擅于离别,而我妈最擅于到来。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,总是伴随着坏天气和无数行李。

妈妈,是一种神奇的生物,就像李娟所说,妈妈很擅于到来,而且仪式感十足。

已经用了很多年的帆布箱子,像极了机器猫的神奇口袋,土鸡蛋、辣椒面、椒蒿(一种野菜)、各种带着家乡味道的果酱,变魔术般一样接一样。

如果有老年人收纳比赛,妈妈应该是亚军。

而且,只要有妈妈的降临,你收拾再干净的房间,她都会说:都成家立业的人了,房子还是这么乱,看这灰尘,都多久没有大扫除了。

哦,好吧,明明朋友们都夸赞我收拾的房子是很干净的,既然妈妈这么说了,就随她吧。

梁宁在《产品思维》课程里,也讲到了自己的妈妈,说自己的妈妈无论什么时候进门第一句话就是“看这房子乱的,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收拾房子”。

所谓的神仙日子就是,饭来张口,衣来伸手,动不动还能撒个娇,吃到小时候最爱吃的“妈妈牌土鸡抓饭”。

听说再高级的味蕾,对妈妈做的饭都无法挑剔。

更何况,我这样农村出来的孩子。

记忆中,炉灶的柴火噼里啪啦烧的干脆,炊烟依偎着白杨树,金色的夕阳下,那一袅炊烟像烽火台的烟气,发出了“赶紧回家吃饭”的信号。

多少年了,对炊烟有着特殊的感情,喜欢各种乡村游,看家家户户升起炊烟,不一会,伴着各种扑鼻的饭香,各种风格的妈妈们对着路口喊:“二蛋,回家吃饭了”,“三丫,回家吃饭了”……

《在遥远的向日葵地》中,李娟这样描写:她每次来阿勒泰顶多呆一天。一天之内,她能干完十天的事情。每次她走后,好像家里撤走了一支部队。

太形象了,妈妈的离开,像撤走了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。

离别是我们出行在外的人最擅长的,关于掩饰离别之痛的心法能说出来N种。

但,满屋都是妈妈的影子,她留在房子里的几盘花,雄赳赳的盯着你,思念,是关不住的。

外婆的世界

她已经没有同路人了。她早已迷路。她在迷途中慢慢向死亡靠拢,慢慢与死亡和解。我却只知一味拉扯她,不负责地同死亡争夺她。

李娟的这句话,扎心。

李娟的外婆是典型的四川人,生气了会破口大骂:“欺到我秦妹仔头上了!哪个不晓得我秦妹仔?哪个豁(骗)得倒我秦妹仔?”

关于自己死后的事宜更是安排过好多次,教李娟怎么穿寿衣,怎样防止尸体变形,存折放在了哪里等等。

看到这里想起了我的外婆,她也是从我记事起就准备好了自己的寿衣。

一旦住院,千叮咛万嘱托,存折放在了哪里,现金放在了哪里,戒指留给谁,院里的花怎么处理等等。

外婆命大,多少次鬼门关溜达一圈就回来了。

回来的第一件事情,换个地方放存折。

家里人戏称外婆是“和自己的捉迷藏游戏”,只要她好好活着,谁会在意她那点存款呢。

被外婆带大的人,从知道死亡是什么之后,就很担心有一天清晨,突然家里挂起了白绫。

有一天,她突然就走了,很怀疑,棺材里瘦脱了形的人,一动不动的人,任凭棺盖扣在头顶,既不反抗,也不挣扎的人,怎么可能是我外婆?

至今,我养着外婆亲手栽的花,是那种在南方城市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小花,名字实在叫不出来。

外婆的生日,刚好是9月10日,教师节,和她的乡村教师身份很配对。

她生日这天,我还是习惯性去川菜馆,点一道麻婆豆腐,一大盘椒麻鱼,她生前最爱的美食。

都说“人死如灯灭”,可外婆死了以后,她的灯才慢慢亮起,慢慢照亮我们最真实的内心,和我们往后的道路。

李娟在外婆去世后,见到赛虎(外婆生前朝夕相处的小狗)也会觉得格外亲切。

它是个白狗,最大的优点是沟通能力强,最大的缺点是不耐脏,还喜欢抓耗子。

但看在陪伴外婆有功劳的份儿上,李娟和她的母亲给予了赛虎很多的照护。

金色大地的声音

在北方的广阔大地上,从夏末至初秋,每一个村庄都富可敌国,每一棵树都是黄金之树。尤其白桦树,它除了黄金,还有白银。它通体耀眼,浑身颤抖,光芒四射。但它的金色永远还差一点红色,它的银色永远差一点蓝色。它站在那里,欲壑难填。一棵树就沦陷了半个秋天。另外半个秋天为另一棵白桦所沦陷。

李娟的笔下,再小的生物都和大自然连接,然后展现出一副生态巨卷。

隐秘在阳光里的四脚蛇,脚下干枯的小草,田野间觅食的兔子,远处滚滚而下的河流,还有向日葵地独有的金色光明。

新疆的秋天确实太美,好像仅仅一场梦境,绿色就变成了金色。

每一粒种子深深的扎根在这片土地上,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风沙、暴雨、虫灾,终于迎来了生命的高光时刻。

然而,辉煌即永别,农民收割了它们,向日葵种子也将进入下一世的修炼,也许它会修炼成一只小蜜蜂,尽情品尝百花。

新疆的蜂蜜之所以香醇,带有太阳的味道,也许就是因为每一粒种子的倔强吧。

每每受到挫折,被现实伤害时,有一个念头会突然冒出来“大不了回农村,耕种三分地,写写文字也是一辈子”。

朋友戏称:生病想妈妈,破产想故乡。

是啊,谁让咱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呢,有退路。(此处呵呵呵)

回想这段经历的时候,我有无数条路通向记忆中那片金色田野,却没有一条路可以走出。写这些文字时,我有无数种开头的方式,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结局。
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,新疆出生的李娟,简单临摹的自然都能读出诗的精神。

写到最后:

随着年龄的增长,对“家乡”“亲人”“故土”都有了更深的认识,就像陈建斌拍摄完《一个勺子》,在接受采访时说到:这么多年,我一直在问自己是谁?直到有一天,我回到了新疆乌鲁木齐八家户,听大家用新疆普通话问候,我也用新疆普通话自然的回应。那一刻,我明白了,自己是谁。我就是新疆农村里出来的孩子。

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letaizx.com/althj/17679.html


  • 上一篇文章:
  • 下一篇文章: 没有了
  • 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