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新疆的地名中,和当年驻军有关的地名,最典型的,就是“台”。
这些“台”很多并不是某某高台、平台的意思,更与维吾尔语、哈萨克语无关,而是来自满清时期的军台。
清政府当年在新疆专门设立了以军台、营塘和驿站为主的交通网络。打仗的时候传递军情,平常的时候传送公文和迎送往来官员。当时的军台遍布全疆南北,共设立了座,每个军台配备驻军4到10人不等,同时配备有马匹等牲畜和可供差遣的当地老百姓10到15户。
虽然这些军台今天绝大部分都消失了,但一些却作为地名保留了下来,这其中最著名的,就是两个“三台”。
第一个著名的“三台”是位于吉木萨尔县的三台镇,之所以著名,是因为这里有一款酒(还是酒)三台特曲,说起来这个酒当年我也喝了不少回。这里之所以被称为三台是因为乾隆二十年在这里设立了上、中、下三个台。
有年头的三台特曲(图片来自网络)
另一个著名的“三台”则是赛里木湖。在我的记忆中,新疆的老人们都不会叫那里是什么赛里木湖,而是叫三台海子,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所谓三台海子,就是这个海子(湖)在一个台地上,其实得名一样也是来自军台。
三台海子:赛里木湖
新疆还有一个很有存在感的“台”就是奇台。清代直至民国时期,奇台县都是关内与内外蒙古前往新疆的货物集散地,被称为“金奇台”、旱码头。有“五路要冲”之说,后来因为商道变迁而失去了枢纽的位置。
关于奇台这个地名的含义有不同的说法,但是最靠谱的还是因为台站。因为当年清政府所设立的台站,从乌鲁木齐往东数,到了奇台刚好是第七个,是所谓富八站之一,因而被称为“七台”,后讹为奇台。
顺便说一下所谓富八站。
清代从甘肃敦煌的阳关开始,算是正式进入新疆,那么从阳关往乌鲁木齐,一共是三十四个台站,有些台站的条件好,沿途气候、水源什么的都不错,也比较繁华,但有些就不行,或者荒无人烟,或者酷热干旱。所以从阳关到乌鲁木齐,清代有“穷八站”、“富八站”、苦八站”之说。
而从乌鲁木齐往东的八站,就是所谓富八站,依次为阜康、滋泥泉、三台、济木萨(今吉木萨尔)、古城(今奇台县治)、奇台(今老奇台镇)、木垒。
新疆地名中还有一些“台子”,比如塔城地区乌苏市的头台乡,就是乾隆三十一年的时候,在这里设立了库尔河台。这个军台是当年乌塔官道,也就是乌苏到塔城的官道第一台,因而得名。
再如吉木萨尔的老台乡,其实是三台。得名原因是乾隆四十二年时,清军在这里筑惠徕堡,也称为三台堡,但是后来则被人称为老台或者老三台,显然是后来有了新的台站替代了这里。
还有鄯善的七克台镇,得名是因为清代在这里设有齐克腾木台,而齐克腾木则来自于维吾尔语齐克提木,意思为“长墙”,所以这是一个名叫长墙的台站。
今天鄯善七克台镇的赤亭要塞遗址
不过新疆地名中则也有些“台”与台站无关。
比如吉木萨尔三台镇就有一个羊圈台子,这个地名据说也与驻军有关,但不是一个台站,而是清代同治年间,驻扎在此的清军在这里有个羊圈,因为在台地之上而得名。
新疆还有一个著名的“台”是轮台,这个“台”也与台站无关。
轮台是个汉代的地名,《史记》里则写为“仑头”,什么含义?出自什么语言,现在都不可考。需要注意一点的是,汉代的轮台在南疆,唐代的轮台则在北疆,清代后,又将轮台这个地名移回了南疆。
除此之外,新疆多处可见的乌拉斯台,前面说过,是蒙古语杨树林的意思,也与台站没任何关系。
除了“台”之外,新疆,尤其是北疆的乌鲁木齐、昌吉一带,还有一个字出现的频率非常高,那就是“工”。
“工”其实是和“堡”这个地名紧密相连的。都是用来驻军屯田。
根据史料,清代在新疆的驻军大致在1.9万到2.3万之间,主要驻扎在北疆。这些兵丁驻扎在新疆各地,自然不可能所有军需都从关内调拨,因此要发展生产,自给自足,这就需要屯田,因此便有了遍布全疆的屯垦区。
乌鲁木齐在乾隆年间的时候就分为三大屯区,分为中、左、右三营。在乌鲁木齐、昌吉一带除了修筑迪化城(今乌鲁木齐)、辑怀城(今古牧地)、阜康城之外,还修筑了惠徕堡、屡丰堡、宣仁堡、怀义堡、乐全堡、宝昌堡等城堡,用于驻兵屯田。这些堡面积都不算大,规格统一,都是“周一里七分,高一丈一尺”“城内兵房三百间”。
这些地名今天基本都消失了,大概唯一留存下来的是宝昌堡,但是今天却被讹写为保昌堡,位于乌鲁木齐的安宁渠镇。
清代编纂的《三州辑略》中,迪化(乌鲁木齐)周边的各个“堡”
乌鲁木齐之外,昌吉州的吉木萨尔县有个地名叫后堡子,得名于清代在这里设立后营。哈密则有二堡镇、五堡乡等,都是因为驻军,而且哈密的堡是康熙年间驻军形成的,历史早于乌鲁木齐周边的那些乾隆年间修筑的堡。
不过新疆的有些“堡”却不是驻军形成的,比如吐鲁番的二堡、三堡,是因为当年的吐鲁番地方土著首领额敏和卓,为了躲避准噶尔人的侵扰,主动要求将当地居民迁往内地,被清廷安排在甘肃的安西,在安西被分为了五个堡进行屯垦。等清军彻底搞定了准噶尔人之后,额敏和卓带着属民返回故里,也带回了二堡、三堡这两个地名,至于为什么头堡、四堡和五堡这个三个地名没带回来,大概是这三个堡的居民回吐鲁番后被分散安置,而没有如二堡、三堡那样按照安西的编制整体安置吧。
因此吐鲁番的二堡、三堡虽然和驻军无关,但也是和屯垦有关。
顺便说一下,新疆地名中的各种“堡”,很多人念做堡垒的堡(bǎo),但一般来说,这个字用作地名都应该念做pù,有些地方用作地名也念做bǔ,也就是说这个字有三个读音。而新疆的“堡”则都念做“铺”的音(pù),
曾经有一次我坐在我妹夫的车上,他打开车载的不知什么导航,经过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的时候,就听导航里一本正经地说:您即将到达“德窝宝”国际机场。
当时把我吓了一跳,怎么两天没出门,乌鲁木齐多了一个国际机场?
实际上地窝堡这个地名也是和清代的驻军屯垦有关。当年的清军在新疆屯田,条件自然也是非常艰苦,所以在这一带挖地窝子居住,也就是在地下挖出来一间房子。地窝堡便因此而得名。
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(图片来自网络)
那么“工”是怎么来的呢?
乌鲁木齐的北京路上一直有着二工、三工的地名,我小时候,这些“工”统统都写为“宫”。当年小时候对皇宫、宫殿没有什么印象,而是对文化宫、少年宫印象深刻,所以很长一段时间,让我一直以为这里是不是有好几个文化宫或者少年宫。
后来政府统一将这里的“宫”改为了“工”,正本清源。实际上,这些“工”,就是清代屯田时水渠引水的序号,屯田没有水怎么能行?所以就有了头、二、三、四这样的“工”。
而在新疆所有带序号的地名中,序号中都没有“一”,而是“头”,比如头堡、头工、头道桥等等,这大概也是一种地域文化上的习惯。
今天的二工,就是当年的怀义堡,三工则是乐全堡。而宝昌堡的名字虽然变成了保昌堡,但还有个俗称四工,至于头工,则是当年的宣仁堡。
乌鲁木齐的二工
除此之外,乌鲁木齐还有七工、羊毛工、陕西工,之所以叫陕西工,是因为清代在这里屯田的官兵,都是陕西籍。
“工”字的地名,基本都在乌鲁木齐和昌吉州一带,比如昌吉州的阜康市、玛纳斯县、呼图壁县、吉木萨尔县都有头工、二工、三工不等,呼图壁还有五工台、上三工、上二工、三工湖,昌吉市则有六工镇、西五工、下六工、三工镇、二六工镇、河州工、八工庄;哈密有陶家宫(工)、黄宫(皇工),奇台有皇宫(皇工),以及吐鲁番市托克逊县的工尚(工上)等,都与屯田有关。
事实上乌鲁木齐的头屯河、三屯河,一眼而知,也是和屯田脱不了关系,序号是自东向西排列。
阜康还有一个九运街镇。得名原因是乾隆年间在这里设立营塘,进行粮食运输,按照番号为第九运。而九运街镇里还有个五运的地名。其实以运为地名在昌吉也不少。清代工在北疆东部设立了24个营塘”,负责粮食等物资转运,所以昌吉等地还有六运古城、九运梁、七运、七运湖、八运、八运泉、十运这样的地名。
另一个与驻军有关的地名是营盘,显然是因为军营而得名,昌吉有下营盘、半截沟镇营盘、伊犁州的巩留有大营盘等。其他则还有“兵户”,如昌吉的滨湖镇,实际上来自于清代的兵户渠。
当年遍布新疆的驿站,也在今天的地名中有所反应,比如昌吉州玛纳斯县的地名乐土驿,吐鲁番艾丁湖乡的地名官店、塔城的官店等,就是得名于清代驿站。
在维吾尔语里,驿站这个地名不仅存在,还非常多。
维吾尔语里驿站译写为“乌堂”,很多地方都有,比如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轮台县的乌堂,是因为清代设布古尔军台而得名;喀什地区巴楚县的乌堂,是因为清代设阿克萨克玛喇尔军台,而这个军台又名五台。其他如和田地区的皮山、民丰,阿克苏地区的拜城,喀什地区的英吉沙、莎车、伽师等地,都有乌堂这个地名。阿克苏地区的温宿县,还有一个乌堂布拉克,驿站泉。或者说驿泉。
需要特别说一下的是吉木萨尔县的吾塘沟,也写为五塘沟,就在著名的车师古道东侧,一般官方的解释,也认为这里应该是乌堂沟,因为驿站而得名。
不过我在吾塘沟里乱转悠的时候,根本没听说这里历史上有过驿站。曾经我也一度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五个水塘,转遍了这个沟,甚至连雪豹都碰上了,也没有看到有五个水塘。
吉木萨尔的吾塘沟
后来读到一些研究资料,这才得知,所谓吾塘沟,更大的可能是车师后国的牙庭务涂谷。历史上车师国分为车师前国和后国,车师前国的都城就是今天吐鲁番的交河故城,这一点没什么异议,但是关于这个车师后国的务涂谷,历史上却一直扯不清楚,只知道是在天山另一侧的吉木萨尔县境内,具体是什么地方则众说纷纭。但就我个人而言,觉得吾塘沟就是务涂谷这个结论,比较靠谱一点。这个有机会了可以专门聊。
因驻军屯田而出现的另一种地名,是用内地某地的地名直接命名。比如前提到过的乌鲁木齐陕西工,因清代陕西籍士卒屯田而得名。伊犁州伊宁县还有一个武功乡,也是因为清代在那里屯田的士卒均为陕西武功人。
而在这一类地名中,更多的则不一定是驻军屯田的军屯、旗屯,有些是民屯,也就是老百姓来屯田,还有些则只是以最初在某地耕种、居住人的籍贯来命名。
比如昌吉市的广东户,就是因为清代最初这里有广东人定居而得名;河州工,则是清代光绪年间甘肃河州(今临夏)人定居而得名,其他如昌吉州的玛纳斯县兰州湾(甘肃兰州)、广东地、山丹户(甘肃山丹)、凉州户(甘肃武威);呼图壁县的宁州户(甘肃宁州,今庆阳市宁县)、正繁户(甘肃镇番,今民勤县);吉木萨尔渭户地(陕西渭河)、庆阳湖(甘肃庆阳);塔城的沙湾县有肃州户(甘肃肃州,今酒泉);哈密市巴里坤县的兰州湾子;吐鲁番市的托克逊县有安西村(甘肃安西);乌鲁木齐安宁渠的广东庄子、达坂城区的兰州湾等,基本都是清代移民形成的地名。
有些形成则要晚很多,比如乌鲁木齐市头屯河区的河南庄,是在年才形成的,当时因为在这里接纳安置了一批河南难民,从而得名。
从这些地名我们今天很容易看出,清代移民到新疆的主力省份是陕西和甘肃,这也直接形成了新疆口音、饮食习惯等与陕甘地区的接近。
比较特别的是以广东命名的地名,一般来说,历史上广东人在新疆的整体存在感要低得多,不仅低于陕甘地区,而且还远远低于河南、山西、天津、四川甚至东北这样的籍贯。比如新疆人引以为傲的过油肉、拌面等饮食来自于山西晋商;最早垄断新疆商业的是以天津人为首,包括河北籍的津商;民国时期在新疆的东北军是如何也绕不过的;而清末民初,阿勒泰地区则是四川人的天下。等等。
那么这些广东人是怎么来的呢?
基本是满清政府在击败太平天国之后,被擒的广东籍太平军,之后遣送到新疆屯田,这便是所谓的犯屯。
而更多人不知道的是,清政府当年甚至还安排了两批越南人到新疆屯田,也就是说今天的新疆还有越南人的后裔。
在今天乌鲁木齐的头屯河区,有一个安南宫的地名,当然我们现在知道了,这应该是安南工。而安南就是咱们对越南的古称。这个安南工所在的位置,在今天的三坪农场。乾隆三十六年,因为越南内乱,当时一个名叫黄文缵的首领失败后,带着属下逃入中国请求内附,被清政府分成两拨,分别往黑龙江和新疆安置,其中22户一百余人于第二年被安置在了今天乌鲁木齐的头屯河,一人给了20亩地。到了乾隆四十二年,清政府又从云南往乌鲁木齐安置了名安南人,随后又迁往伊犁。
也正因为这个原因,曾有人说新疆其实还有一个民族,安南族或者越南族。当然越南的主体民族是中国的京族,所以也可以说新疆还有京族。
三坪农场的位置
在新疆,还有一些地名看上去似乎和移民、屯田没关系,但实际上却不是。比如乌鲁木齐的米东区有个红雁湖村,实际上是“红垭豁村”的讹误,而这个“红垭豁”,则是清光绪年间,来自于青海大通县的移民,今天的青海大通县,仍然有这个地名,属于大通县的石山乡。
与红雁湖这样的地名相反,新疆地名中,有些地名看起来似乎是来自内地,其实却风马牛不相及。比如玛纳斯县有个村子叫石家庄,实际上和石家庄市一点关系也没有,而是因为清代有一户姓石的人家最早在这里耕种,因而得名。
而在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有个大同乡,也和山西大同没关系。在塔吉克语中,“同”是狭窄的意思,而大同乡的“大”却是汉语,据说是因为这里有两条狭窄的沟,一条是大,一条小,因此就有了一个“大同”。一个“小同”。
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的大同乡位置
将原籍的地名直接搬过来用,不仅汉语地名有,维吾尔语地名中也有。最典型的就是阿克苏地区的乌什县。因为准噶尔人统治新疆时期,将大量吐鲁番人迁移到了乌什,因此乌什的地名中有大量是从吐鲁番搬过来的,比如洋海、托克逊、皮羌(也译写为辟展,鄯善的维吾尔语地名)、喀喇和卓等。甚至连乌什在清代也叫“图尔璊”,也就是吐鲁番不同的译写。直到今天在维吾尔语中还是把乌什叫做“乌什吐鲁番”。
地名搬家这种情况,是自古有之,至少在在汉唐时期的新疆,这种模式就已经存在。
比如吐鲁番的鲁克沁镇。今天的一些解释是稠密的意思,实际上我们看一下鲁克沁历史上不同名字的译写,再看一下这里最初的名字,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历史上鲁克沁有着鲁克察克、鲁克尘、鲁陈城、柳尘城、鲁城、柳城、鲁古庆、陆布沁等多种写法,甚至还有一个怪异的名字:六种。而这里汉代最初建城的名字,则叫柳中,来自于班超的儿子班勇,当时班勇率军在这里筑城,将城池的名字定为柳中。
那柳中是怎么来的呢?来自于陕西关中,班勇当年所率的士兵大都来自关中的柳中,因此便在这里使用了故乡的名字。
不过当年汉代关中的柳中在什么地方,已不可考,根据史料,只是大致知道其在陕西兴平和咸阳附近,而鄯善的柳中却一直保留到了今天,成为了鲁克沁。
今天鄯善鲁克沁镇的柳中城遗址
另一个类似情况的地名则是高昌。
高昌是新疆历史上存在感非常强的地名之一,所以年的时候,吐鲁番地区撤区改市,将整个吐鲁番地区改为市,将原来的县级的吐鲁番市改为区,区的名字就以高昌而命名。
那么高昌这个名字又是怎么来的呢?
以往很多资料说是汉武帝征伐大宛,索要汗血马的时候,当时的西汉军队在吐鲁番留下了一些老、弱、伤兵,这些人在吐鲁番屯田,因为觉得屯田的地方地势高敞,也就是又高又宽敞,因此取名为高昌。
这个说法最初是怎么来的?现在也搞不清楚,但可以肯定基本是属于瞎编,演义性质太浓,根本不合逻辑,当评说听还差不多。
这个说法最主要的bug在于,当年西汉军队与匈奴军队,是在吐鲁番盆地拉锯战,你打过来我打过去的,吐鲁番盆地被双方力量反复占领,大家一直怼到汉武帝的孙子汉宣帝时期才告一段落,所以才会有历史上所谓的“五争车师”。如果说汉武帝时期,西汉军队在吐鲁番留了些老、弱、伤兵,那么早就在这些拉锯战中,被匈奴灭得渣都不剩了,还何谈留下地名?
其次这个说法的问题在于:吐鲁番盆地是中国最深的一个“坑”,海拔最低的地方,怎么会又高又宽敞呢?
高昌这个地名的真正来历,随着近年来对吐鲁番出土文书的发现和研究,终于水落石出:高昌的名字其实是来自于甘肃敦煌境内,曾经一个叫做高昌里的地方。当年西汉在吐鲁番屯田,也是按照原籍分配屯田地点的——这一模式一直到清代也没有改变,甚至在年后支边建设的时候也没有变——因此从高昌里来的人们,为纪念故土,便将所屯垦之地起名为高昌。
高昌故城一角(闫建军/摄)
不过与陕西关中的柳中一样,甘肃敦煌的高昌里这个地名,今天也没有保留下来,反倒是在千里之外的吐鲁番盆地,大放异彩,留下了玄奘结拜麹文泰、李世民灭高昌以及美女挽救高昌城等一连串的历史传奇。
高昌故城(曹君珠/摄)
(未完待续)
律师声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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